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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二十二章 公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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左趙氏聽罷,趕緊道:“官爺,您這是在逼我們吶!我都說了我兒子出門了,沒在家,你們怎麽還……”

牛群沒有理會她,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床上的石香芹,繼續追問:“我沒有時間在這兒跟你打馬虎眼,如果你不老實交代,我這就讓人直接把你押走。”

石香芹嘆了口氣,翻了個白眼,撇了撇嘴沒好氣地仰頭說:“好了,出來吧。”

屋裏死一片得寂靜,沒有人回應。

牛群身後的幾個捕快一頭霧水。

石香芹四下掃了一眼,語氣更加不耐:“行了,別躲了,趕緊出來。”

……

屋裏仍然沒有動靜。

石香芹小聲地罵了一句“蠢貨”,就沖床邊的大甕使了個眼色。

牛群會意,看來人就在這裏頭藏著。

他擺擺手,兩個捕快上前將甕蓋掀開,低頭一看,只見左騫正縮著身子在裏頭躲著,雙手捂著眼睛,嘴裏不住地在碎碎念。

二人直接用力把他提了起來,左騫嘴裏連連叫著:“別抓我,別抓我……”

這幅沒出息的模樣讓幾個捕快都沒忍住笑出聲來。

左趙氏的臉色面如土灰。

其中有人問道:“頭兒,你怎麽知道他沒走,還在這屋裏藏著?”

“很簡單。”牛群走到窗戶邊對他們勾了勾手,等他們過來之後才指著窗戶沿道:“你們看,這地方幹幹凈凈,一點灰塵都沒有,要是有人跳窗戶跑,那一定會沾上些塵土。”

“而且外頭這墻角摞著一堆柴禾,即便他是光腳丫子跑的,那跳下去的時候踩在柴禾上,這堆柴禾也得有被壓折的痕跡,可是這柴禾一點被壓的痕跡都沒有。”

“所以說,沒有人會去從窗戶逃跑,那既然沒人逃的話,為何窗戶會好端端地打開呢?”

“首先,石香芹在床上躺著,虛弱的很,而且又是小產之後,不能受涼,所以她沒有緣故去開窗戶,唯一這麽做的做法一定是故意想要調虎離山,讓我們誤以為他已經跑了,所以想在我們追過去之後,他才向反方向跑。”

“因為他沒有料到我們會在這時候過來,所以時間緊迫,根本就沒有時辰逃走。”

牛群一步步地分析出來,身後的幾個捕快立刻豎起了大拇指連連稱讚。

左騫狠狠地瞪了一眼床上的石香芹:“都怪你,要不是你想的那些餿主意,我……”

“你還有臉怪我,要不是你自己求著我讓我給你想辦法,我才不會管你呢,真是個沒出息的。”

看著他人夫妻二人互相指責,幾個捕快都忍著笑。

“行了,別互相埋怨了,趕緊的,外面有馬車,自己過去吧。”牛群催道。

左騫扭扭捏捏地不願意走,牛群已經沒了耐性,吩咐身後的捕快將他直接架了出去。

隨後又讓幾人將石香芹擡到擔架上,一同送了過去。

等他們顛簸了一路,到了公堂之後,左騫一眼就看到了裏面跪著的石文軒,而左瑾瑜和牧疆夫婦便在一旁默默站著。

“三哥,你這是要與我對簿公堂,要害了你親妹妹!”石香芹歇斯底裏地喊,可是石文軒就像是聽不到似的,連頭都沒有回,也沒有看她。

實則石文軒閉著眼睛,臉上一片痛苦。

若不是自己被逼無奈,怎願意走到這一步!

看他不理自己,石香芹愈發瘋狂,伸手就要過去抓他。

“肅靜!”

縣令拍了拍桌子上的驚堂木,沈著聲音道:“公堂之上,豈容爾等喧嘩!”

石香芹嚇得趕緊收回手,臉上難看的很。

他們這些山野農村,長舌婦最多,幾乎沒啥人上過公堂,被捕快帶回縣衙,若是進了這裏,那對名聲定也有了一定損傷,今日她被帶上公堂,等回去了還不知道那些長舌婦會怎麽樣地添油加醋議論她。

更何況此時,裏頭審案的時候,外面都圍了不少的百姓,等案子審完,這裏頭的事情也都傳遍各處,到時候所有人都知道她敲詐勒索,她以後還怎麽做人?

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,就是他的哥哥,親哥哥石文軒一手造成的。

“石文軒狀告你們敲詐勒索牧疆夫婦,你們可有什麽好說的?”

“大人,我們冤枉,當初那地契的確是牧疆親口答應給我們的,我們並未有什麽敲詐勒索之事,還請大人不要聽信一面之詞!”石香芹連忙喊冤,順便也不住地給自己的窩囊相公使眼色。

到了公堂他雙腿就一直打顫,連句完整的話都沒說清楚。

“對……對啊……”左騫也只能硬著頭皮順著石香芹的話接著說:“那地契是他們自己給我們的,現在還過來反打一耙,冤枉我們,還請青天大老爺給草民做主!”說罷,他就雙手伏在地上重重磕了個頭。

“大人,倒打一耙的是他們。”牧疆反駁道:“難道我們腦子壞了,把地契好端端的拱手相讓嗎?是他們借著肚裏孩子小產之事敲詐,說我們要是不把地契給了他們,他們便要讓我們在鎮上待不下去,草民也是被逼無奈,才把這地契給了他們。”

“好哇你,你們……你們是早就串通好的!”石香芹到現在終於看明白了,敢情他們早就商量好了在這等著擺自己一道,怪不得當初牧疆給地契的時候答應的那麽痛快,自己當時被喜悅沖昏了頭腦,也沒多想,原來早就在這兒等著自己了。

“牧疆,虧我……虧我……”她氣急敗壞地險些說禿嚕嘴,在對上牧疆一道淩厲的目光後,她猛然清醒,所有的話就沒了。

現在公堂之下,眾目睽睽之下,她是左石氏,是左家的兒媳,要是說出她當初對牧疆的心意,只怕更會引起軒然大波,自己也會被扣上一個水性楊花的帽子。

“虧我當初還拿你當朋友,沒想到你早就算計我了。”

“左娘子,你跟我之間一點關系都沒有,何談什麽朋友呢?再說了,我可沒有見過哪個朋友會這麽坑朋友的,絞盡腦汁地惦記我家的地契,這種朋友,我牧疆可擔不起。”

石香芹恨恨瞪他一眼,卻是無可奈何。

自己在這一刻也是徹底對他死心。

這男人遠不是當初自己以為的那個老實巴交的男人,他才是最可怕,最有心機的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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